经营成本增加 民营书店如何突破困境
不断上涨的房租成为摆在民营书店面前的普遍难题,降低各方面成本成为民营书店考虑的焦点。
2007年9月4日,家住广州市天河东圃某大型小区的赵先生发现,早上还在营业的某书店,到了晚上就突然消失了。“今天早上还在,晚上却已人去楼空,又一家商铺消失了!”据了解,该小区内这家书店已经营多年,旧合约租金为4000元/月,现在已经涨到9000元/月,结业也是无奈之举。
其实,这样因为物业成本上涨而关张的书店并不少见。近年来,随着运营成本包括物业成本、人力资源成本、管理成本的增加,书店,尤其是民营书店早已不堪重负。这样的无奈在近年来的多次书业研讨会上,也成为民营书业人士颇为感慨的事情:在利润空间不断缩小的同时,2008年,民营书店的生存,正在面临巨大的挑战。
物业上涨 关张或是搬家?
2007年,房地产价格的一路上涨,曾给炒房者带来莫大的欣喜。不过,却给那些需要租赁物业的公司带来莫大的难题,这其中,就包括书店,尤其是民营书店。物业成本的迅速上涨,最直接的结果就是书店利润空间的降低,甚至入不敷出。同样面积的门店,用来做书店和做百货商店,所获取的利润相差很大。“一个30~50平方米的书店与同面积的便利店比,营业额根本就做不过便利店。谁会在早上6点和晚上12点到书店去呢?”在物业成本不断增加的情况下,利益驱动的商业行为,到底应该坚持自己的人文理想,还是应该以生存至上?
于是,倒闭或是搬家,摆在了书店经理们的面前。
2007年,广州学而优旗下的一个门店的物业房东突然提出要涨价,而且是以前的好几倍。总经理陈定方愤怒了,这不是抢劫吗?她选择了“抗争”,先后找到多个主管部门协商解决,最终以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价格租赁下来,继续经营。但是,并非所有的书店都有这样“申诉”的机会。
广州,是这一轮物业租金上涨最明显的城市。包括北京龙之媒广告书店广州店在内的书店人员都表示,房东正在筹划大幅提高物业租金,上涨的幅度不小,有的甚至达到了50%。“对于龙之媒这样的连锁门店,如果上涨幅度在我能够承受的范围内,比如在刨除各种成本后,还能有5%~10%的利润,我可以坚持。但如果我到时候连5%的利润都难以保证,那就只好选择关张或者另觅新址了。”龙之媒书店的董事长徐智明很干脆地说。
“不断上涨的房租,让我们这些小书店难以承受。最严重的时候,一个礼拜房租涨了三次。”这是厦门光合作用书房总经理孙池的亲身经历。在她看来,民营书店的未来任重道远,甚至根本就不知道“哪天会倒在哪条前行的道路上”。
对于民营书店的掌舵者们来说,这一轮物业成本的大幅上涨,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自身的生存或是灭亡。至少在徐智明看来,一批实力较弱的民营书店倒闭或转行将成为现实,而一批资金雄厚的民营书店甚至新华书店则将有机会收复失地。
利润缩水 扩张还是收缩?
对于一直生活在“水深火热”中的民营书店来说,近来凸显的物业成本只是恶劣条件下的一个小环节而已。一直甚嚣尘上的图书涨价并没有出现实质性的进展,书业规模也没有大幅度增加,但经营管理的成本上涨却显而易见,这成为导致如今书业利润缩水、怨声四起的原因之一。
其中,2008年开始执行的新《劳动合同法》所带来的劳动力成本增加是比较明显的。在民营书业里,一个突出的现象是,人事管理制度一直存在这样那样的缺陷,导致用工制度存在不规范的行为。因此,当新的《劳动合同法》以法律的形式对用工制度进行严格规范后,势必会增加民营书业的劳动力成本。
2007年7月,上海明君书店原大宁店员工上诉明君书店的劳动争议仲裁获胜,上海两大连锁民营书店之一的明君书店被判支付拖欠员工薪酬共7.3万余元。3个多月后,由于明君书店方面仍未支付拖欠工资,被申请强制执行,明君书店最后两家尚在营业的门店——人民广场店和南京西路店被查封。虽然外界说压倒明君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“员工薪酬”有些夸张,但其中所表现出来的人力资源成本的难题却是不争的事实。
“随着生活成本的不断提升,员工对待遇的要求也随之升高。在书业零售利润不升反降的前提下,不断上涨的劳动力成本成为书店需要解决的一大难题。”孙池坦言,劳动力成本已经成为民营书店在发展过程中不得不重点关注的问题。对于新《劳动合同法》所带来的人力资源成本增加,世纪天鸿书业有限公司的相关人员也表示,民营书业长期以来在用工方面的不规范做法,将面临极大的转变。这种成本的增加在以前虽然也有,但从来没有如此严峻过。
除此之外,江苏春雨图书发行公司总裁严军表示,随着能源价格的提升,书业物流成本增加所带来的影响也不容小觑。世纪天鸿工作人员甚至表示,物流成本的增加已经成为民营书业运营成本增加的三大因素之一。2007年台湾“金石堂事件”后,业内就有人表示,在大陆的民营书业中,也存在这样的危机。人力资源成本、物流成本等项目的“稳步”递增,大大增加了书店的运营成本,书店已经叫苦不迭。
但是,对于现在的民营书业来说,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。自己苦心经营了多年,要一朝放弃难免不舍。因此,面对利润空间缩小,经营成本不断增加的现状,到底是继续扩张以期广种薄收还是收缩战线精耕细作,都值得好好推敲一番。
降低成本 书店开源节流
要化解不断上升的各种成本,要做的无非是两件事:一是通过精细化管理降低运营成本,一是利用图书的相关性促进销售收益。
同样的物业面积,文化用品的收益明显要高于图书的收益,所以在东莞永正购书中心的每个门店,都有一个必不可少的文化用品经营柜台——这是书店卖场多元经营、扩大收入来源的重要方式之一 ——合作经营,即书城提供场地、统一管理、统一形象、统一收款,但日常经营、销售由经营者自行负责。书城本身的品牌形象好,人流量大,销售增长快,专柜的获利能力很强,合作经营的形式能让永正获得更大经济利益,同时也能降低专柜经营的风险,给专柜经营者以安全感,利于招商。因此,这也成为永正在降低成本、提升利润空间方面的一种开源措施。
与永正有类似情况的还有大众书局南京书城。书城在开业初始,为了分担租金,或租赁,或合作,引进了音像、电子、文具、乐器、画廊和咖啡室等多种文化业态。租金收入和多渠道的收益缓解了市场租金的压力,同时让大众书局南京书城开业第二年就实现了赢利,而这种多品种引进带来的另一有利之处是对主业图书经营的促进。如今这种租赁合作经营的模式,已经成为大众书局各门店经营的“法宝”之一。
开源很重要,节流也必不可少。
随着整个物业价格的上涨,图书零售企业的租金上涨也在情理之中。书店要通过扩张来达到规模和品种效应,并非不妥,但需要注意的是,扩张不等于赢利。哈尔滨中央书店总经理鞠占斌的建议是,书店在扩张经营时,更要关注零售企业的已有门店是否能够实现销售同比增长,一个书店只有持续增长,才能有效抵免租金上涨给公司赢利带来的影响。 如果一味地扩张而忽视了已有门店的销售收益,最终将得不偿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