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TF珠宝车间白头翁 法国名匠“谢师傅”带来工匠主义之风

TTF成获邀永久进驻瑞士巴塞尔国际钟表珠宝展国际顶级珠宝品牌展馆2.1展馆的中国首家珠宝品牌,聘请顶级工匠打造专业主义精神成制胜法宝。

        白头发、老花镜、略胖的肚子——很难说这是老去的标志,至少在法国人谢师傅身上,这只代表岁月和经历,他的双手依然灵巧而有力,当了42年珠宝师傅,还觉得有些活计没学到。他把手艺从巴黎带到了深圳。他现在的雇主是一家深圳本土珠宝企业,10年前刚在深圳创立,明年,老板要把TTF高级珠宝全球首家旗舰店从深圳开到巴黎旺多姆广场(place de vendome)。

        TTF是位于深圳珠宝产业集聚区的公司。瑞士巴塞尔国际钟表珠宝展被称为钟表珠宝界的“奥斯卡”, 目前亚洲只有三家珠宝企业有永久入驻国际顶级珠宝品牌展馆2.1馆参展的机会, 一家是日本的MIKIMOTO、一家是泰国的BEAUTY GEM,还有一家就是来自中国的高级珠宝品牌TTF。从深圳到巴塞尔,再到巴黎旺多姆广场,随着一线生产工匠中每个个体的成长,工匠主义精神成为一种价值观,丰富着“时尚”、“产业升级”等愿景。
珠宝车间的白头翁

        在TTF的高级珠宝工坊,有位工匠已白发苍苍,看东西要把老花镜和近视眼镜换着用,手指却还灵巧有力,侍弄起大大小小的铁钉、铁锤、锉修刀具毫不含糊。他叫Serge NEDOT,是这家深圳本土企业从法国聘来的技术总监,大家对应中文的发音,称他为“谢师傅”。

        谢师傅16岁就进入巴黎的珠宝学校,老师的一句“要做就做最好”的训诫一直影响他,他就18岁成为工匠,把珠宝活计一做就是42年。如今,年过六旬的他满肚子都是经验和学问,雕镂打磨的手艺非常精湛,曾服务过卡地亚、梵克雅宝、宝诗龙等国际顶级珠宝品牌。

        “中国人做珠宝,‘差不多’就行了,细节上并不完美”,谢师傅摊开一串“失败的项链”,从正面看斑斓精巧,“翻个面就不行了,线条很简陋”。按照欧洲的工艺要求,工匠们会为每颗钻石开一个蜂窝槽,比起简单的镶嵌,这样的工序要耗费十倍的时间——谢师傅要求工人们耐心打磨,哪怕慢一点,因为他不能容忍不完美,“要让钻石从每个角度都能散发光芒”。
制作难题在珠宝生产中屡见不鲜。别看设计图勾勒得行云流水,首饰的模样要做得丝毫不差,要求工匠师傅对造型有精准把握;也要控制力量和分寸,稍有不慎就会弄坏昂贵而稀有的金石。谢师傅一边观察车间里中国师傅的作品,一边借助翻译员提出建议,并画下制作图例。“这条线还要再饱满一些”,他拾起一枚首饰,很快就发现了制作的细小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 “他总能一眼看出我们看不出的问题”,与他共同工作的蔡师傅说,谢师傅的一丝不苟也使他获益匪浅,看着无可挑剔的珠宝诞生,师傅们有美梦成真的感觉。

        除了“差不多”之外,中国人“走得快”也令谢师傅印象深刻:“我们法国人倾向于一直做一件事,可是中国工人转行太快了!”他注意到,异乡打工的中国人,由于生计问题,在珠宝车间做几年就会换行,经验如海浪冲刷下的细沙般流失,“但只有坚持才能积累技能”。

        珠宝车间里有谢师傅的工作、兴趣和信念。“我从小就爱做手工”,他说,眼前的木桌令他回忆起童年怎样做木制玩具,“最惬意的事莫过于有一个完美的设想,然后用双手付诸现实”。他30岁就考取了法国珠宝师中最高的第四级珠宝师,待过小作坊,也进过大公司,甚至担任过厂长,历经金融危机对珠宝业的冲刷……无论境遇如何,他从未离开加工小桌。

        “事实上,即便工作了四十多年,我还是有需要学习的技能,比如镶石技术”,谢师傅耸耸肩,目光清亮。初出茅庐时,他觉得珠宝加工是一份“浪漫的职业”,花甲之年,他更多感受到珠宝的社会价值:“好的珠宝可以诠释什么是美,并传承文明。”若问他坚持的理由,他没有长篇大论的阐述,只是反复说:“这份工作给我很多快乐。”

追求工匠主义精神

        聘请法国师傅需要支付不菲的工资,更重要的是,还要有与更高的工艺水平相配的品牌梦。谢师傅的现在的雇主,正是一家向国际品牌远征初战告捷的深圳民企。TTF如何看待中国珠宝品牌与海外市场的差距?该公司总裁吴峰华的回答是“工匠主义精神”。

        “工匠主义精神在中国是稀缺的,但恰恰是对人的手工与材质极限的挑战,才能够诞生真正的艺术作品。”TTF公司总裁吴峰华说。在他看来,工匠主义精神就是专业、敬业、坚守的精神,不外乎工匠至上,尊重和热爱手工工艺,以及对美近乎狂热的追求。

        吴峰华回忆,2002年公司创立之初,他们曾重金聘请国内优秀的珠宝加工师,可是作品仍与国际一流水平有差距。他认为自己的公司在设计上不亚于亚洲甚至世界顶尖珠宝机构,但国内缺乏优秀的高级珠宝工艺师,令设计的美感无法淋漓尽致地表达。

        “手工工艺对文化传承的影响巨大,我们的社会对工艺师没有尊重,工匠主义精神在中国断代了。目前的状况,没有十年时间,培养不出真正优秀的人才。”他说。在欧洲,像谢师傅一样的珠宝老师傅比比皆是,他们愿意在生产一线工作,倾毕生技艺做好一件传世珍宝,许多年轻人也愿意成为珠宝师傅,“中国珠宝业的未来需要对工艺和审美有所坚持的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 聘请欧洲高级珠宝工艺师成为吴峰华的迫切愿望,但这一计划起初并不顺利,欧洲珠宝业历史积淀深厚,而以深圳为代表的中国珠宝仍方兴未艾,许多海外设计师和工艺师对来华工作顾虑颇多。吴峰华带着他的原创珠宝,在各类国际珠宝展和制作工坊上结识名流,向他们阐述自己的主张。年逾古稀的意大利珠宝工艺大师暨欧洲设计学院资深教授Cesare De Vecchi先生被说服,2009年成为TTF首位海外工艺师。

        在蔡师傅等工艺师的眼里,欧洲工艺作坊的行事风格、审美取向浓缩在海外工艺师身上,这些个体为中国车间带来的改变不亚于一场飓风。“TTF高级珠宝的工艺水平已经上来了,和国际顶级品牌不相上下”,吴峰华自信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 “应该让工匠得到应有的地位和尊严,让每一个个体的付出都能赢得尊重”,TTF的这一理念体现内部评价体系上,优秀的设计师和珠宝加工师的头像和简介会“上墙”——TTF的荣誉墙,不仅有永久的荣誉,也是实实在在的薪水。一位TTF员工向记者透露,这里一位经验丰富的师傅每月工资为4万元,是员工中最高的。

        “在这里工作,感觉我的劳动被人尊重”,TTF的高级珠宝师傅张奕文说。他也是“上墙”的师傅之一,从事珠宝加工已有十几年。“法国老师傅给我们带来了更严谨的做事态度”,他说,因为有经验,所以对工艺更敏感、直觉更准确,这也让他对未来怀有一份乐观的向往。“我热爱这个工作”,他说,克服万难、细密打磨的过程令他乐在其中。

        “工匠主义精神”的另一个表现是,每一件定制珠宝后完成交付顾客时,这件作品的设计师和工艺师会站立在顾客身旁,为他们讲解其中凝结的才思与汗水,并为他们试戴珠宝。“在这样的过程里,职业的尊严感得到很大的体现”,吴峰华说。

“好东西不愁客户”

        对于正在摆脱价格酣战的深圳珠宝业而言,工匠主义精神意味着企业要在员工身上花更多的钱,市场也要认可手工作品的珍贵价值,愿意为其买单。工匠主义精神是否有些奢侈?吴峰华的回答是:“好东西不愁客户。”

        这个上世纪毕业于沈阳黄金学院的民营企业家有个梦——做出记录时代之美的作品,传承文明和国粹,不是昙花一现后置于匣中柜底,而是若干年后放在博物馆里。他自认十分“疯狂”,花了很长时间收集的高档宝石制成的一件项链。本以为“昂贵的东西,要很长时间才能找到买家”,而这套项链却出乎意料地受到市场追捧。

        TTF高级珠宝的最高售价已超过1400万。疯狂的吴峰华把大笔的利润都投入了聘请优秀设计师、工艺师,以及高级珠宝的研发制作。他经营着一家设计机构和一个精品时尚珠宝品牌,“这些都是挣钱买卖”,他说,他要用挣来的钱继续制作高级珠宝,追求他心目中真正的永恒。

海外人才就业难登记

        “我们只有四个海外人才,可是却占用了大部分的行政时间,办个海外就业登记证,我们要脱层皮!”TTF常务副总裁朱正华曾在“罗湖家园网议事厅”上抱怨,TTF所受的困扰,折射出国家海外人才引进政策不够稳定、对无学历的技术人才引进细则不完善等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 TTF人力资源负责人李先生介绍,在引进海外人才的政策方面,为有学历的人办理人才认证更容易,但珠宝业的高级人才往往没有本、硕、博的学历,就业登记往往比较复杂,加上深圳没有统一的行业评级标准,为稀缺工种的认定找到合适佐证需要费一番周折。李先生认为,海外人才的认定不应仅仅停留在学术层面,政策还应考虑实际操作性强的行业的需求。

        另一方面引进海外人才要通过公安局、外国专家局等单位的审批,行政手续较多,需要填写各种表格,人才认定一年做一次,审批时间也较长,人力资源负责人往往提前半年就要开始准备。因为缺乏材料填报指引,企业常跑冤枉路,去到办事厅才知道又增加了表格。

        “希望政府能够尽公布政策,多渠道地发布填报指引”,李先生说,“另外,希望区政府能够帮助企业提前做好准备,要什么材料,让我们搞得清清楚楚。”

        目前,其他行业工艺师,如面包师、厨师等都有合理的培训考核、职称评定体系,但珠宝工艺师还没有。为此,吴峰华先生建议:“政府应该关注珠宝工艺师,将珠宝工艺师的职称评定、培养和提升、管理考核等问题纳入规划管理体系。